大闲人

【靖苏】唯爱与美食不可辜负 2 上 (百糖靖苏第九十九日)

Estefania爱吃糖炒栗子:

第二弹!


小朋友假日里去郊游~


这就是春游路上的一个小故事。


大家也是春游过的人,一般总是这样的设定:


一个带了很多零食一路上一直乐于分享的同学(蔺晨)


一个负责联络小组成员掌控大局的组长(梅长苏)


一个跟着大部队玩玩吃吃的二傻子(飞流)


一个沉默寡言但是玩high了就特别疯的闷骚(萧景琰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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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说梅长苏一行人辞别秦大师,沿水路东行将去小灵峡看佛光。


原本按照蔺晨的意思是要在秦大师那儿住上半个月,吃素斋修身养性,顺道让梅长苏休养休养。这可憋坏了飞流,素斋再好吃,一连吃上十天半个月的也就没了滋味,况且山上日子清苦,没什么有趣的东西,头几日还能赏赏景致,过了新鲜劲儿也就无趣得很。梅长苏和蔺晨整日地和秦大师谈经论道,也没什么空带着飞流到处玩耍,偏生萧景琰又是个闷葫芦,除了陪着吃吃喝喝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和飞流玩耍,哪有蔺晨这般有趣。飞流虽不言语,撅起的小嘴却是一天比一天高。


萧景琰倒是无所谓,他向来不信这些,若是梅长苏能借这个机会养养身子他也乐意多呆几天,况且自打梅长苏来了这儿,脸上时常泛着微笑,瞧着气色也好。


梅长苏挺喜欢山上的幽静,这里的时光仿佛过得特别慢,远离朝堂纷争江湖困扰,自己原原本本地做回梅长苏,过从前奢望过的寻常生活。


蔺晨也喜欢这儿,倒不是说山上的斋饭特别好吃或是秦大师多么博学,头两日忙着叙旧冷落了飞流,如今飞流黏他愈发紧,一得空便要找他玩,蔺晨觉得十分受用,故意跟着梅长苏找秦大师谈经,看着飞流委屈的脸心中很是得意。逗弄了几日,蔺晨知道若是再呆下去只怕飞流就要恼了,于是辞别了秦大师,和梅长苏萧景琰一同下了山。


四人计划着下一处去小灵峡看佛光,飞流一听佛光,眉毛一皱又要噘嘴。蔺晨哄着飞流说不骑马改走水路,看看沱江两岸沿途的风景。飞流还未和梅长苏一起坐过大船,一听改走水路,自然乐得眉开眼笑。梅长苏不讲究这些,况且一连坐了几个月的马车确实有些闷得慌。萧景琰向来好说话,如今只要梅长苏同意了的他都再无他言。


依着蔺晨的想法是要租条大船,再雇上几个伙计船夫,方能显出他琅琊阁的排场。梅长苏不喜张扬,萧景琰和飞流向着梅长苏,蔺晨的意见便被驳了回来,于是乎四人租了一条不大不小的船,雇了个掌舵的船夫,蔺晨又置办了好些吃穿用度,这才沿着九曲回肠的沱江一路向东。


也不知怎的,梅长苏一到船上便有些不适,脸色苍白,时常作呕。萧景琰在一旁又是端茶递水,又是拍背顺气,忙前忙后的,晃得梅长苏眼晕,胃里更加翻腾。蔺晨抄着手在一旁看热闹,时不时还说些风凉话刺梅长苏,一会儿说什么天道好轮回你也有今日,一会儿又说什么尽管吐过几日也就好了,听得萧景琰直皱眉,瞪着蔺晨不说话。蔺晨摸摸鼻子,讪讪地给梅长苏把了脉,嘴里嘟嘟囔囔的,说只许梅长苏嘲笑他当年失态,还不许他笑笑梅长苏了。


梅长苏身子虚,常人一点轻微不适到了他这儿就成了大病,好在身边有现成的大夫,瞧病也算容易,寻常药物倒还齐整。蔺晨取了颗果脯让梅长苏含在嘴里,又捻了一颗塞进飞流的嘴里,朝萧景琰掂了掂袋子,示意萧景琰也吃一颗。果脯约莫是杏子或李子做的,远远便能闻见一股子酸味,让人口中顿生津液,还没吃便能感受到酸涩。萧景琰摇手拒绝,在背人处悄悄地咽下一口津液。


蔺晨去船舱里拿了些药材,匆匆打发萧景琰去煎药,又嘱咐飞流去房里拿几个橘子来。


梅长苏很是愁苦,这也不是第一次坐船,偏生今日病得厉害,也不知是何缘由。问起蔺晨,蔺晨不答,托着腮似笑非笑地看着梅长苏。


 “依我看啊,这病不赖你。”蔺晨咂咂嘴,又吃了一颗果脯,“全是那萧景琰给惯的。”


“好好的怎么怪起景琰来了,这事儿与他又有什么关系。”


“你这病呢是心病,从前强撑着一口气,心里杂事多顾不得这些,如今大事已了,又有萧景琰好吃好喝地供着你,心绪一松连带着身子也娇气了。”


梅长苏听了有些哭笑不得,“歪理,别是你没本事治不了偏生赖在景琰头上。”


“我要是没本事那会儿你可就留在北境了,哪还有今日你和萧景琰腻腻歪歪的时候,真是没眼看,不信拉倒。”


 


萧景琰送药进来,蔺晨在给飞流剥橘子,梅长苏端坐在一旁,脸色似乎比方才好了一些。蔺晨接过碗置于鼻下嗅了嗅,颇为意外地看了眼萧景琰,赞了声“不错”。随后把碗搁在梅长苏面前,努了努嘴。


梅长苏喝了一口,匆匆放下,皱眉看着蔺晨。


蔺晨嘿嘿一笑,把碗朝梅长苏那儿推了推。


萧景琰不懂他二人之间的你来我往,只当梅长苏嫌汤药烫口,端着碗想把药吹凉一些。


蔺晨连忙止住萧景琰的动作,说这药得趁热喝,放凉了可就没用了。


蔺晨虽为人轻浮,但医术萧景琰还是信得过的,于是不疑有他,又将药碗递到梅长苏嘴边。


梅长苏本想躲,蔺晨分明在药里加了东西,尝着特别苦,可萧景琰端着药一脸关切,自己总不好发作,只能乖乖服下。


梅长苏仰头一口喝下,汤药的味道沿着舌根蔓延到整个口腔,满天满地的苦味,逼得眼角都沁出了几分泪意。


萧景琰连忙到了杯白水给梅长苏漱口,看梅长苏依旧五官紧缩,又抢过蔺晨手里的橘子剥下一片喂进梅长苏嘴里。


“哎!那是我给飞流剥的!”蔺晨有些忿忿不平,见二人谁都没搭理自己,于是哼了几声,拉着飞流就要走。


飞流不乐意,蔺晨便凑近了飞流耳边嘀咕了两句,也不知怎的竟真说服飞流乖乖跟他回房去。临出门前,蔺晨嘱咐萧景琰,橘子性寒不可多食,橘皮清香,闻之可解胸闷,饮食上忌甜腻宜酸辣,少费神多休养。


萧景琰一一记下,拍开梅长苏伸向橘子的手,有些不赞同地看着梅长苏。


“长苏,克制。你也听见蔺大夫方才的话了,这几日当好好保养才是。”


梅长苏不以为意地笑笑,见萧景琰一脸严肃,这才正了神色,用略有些委屈的眼神看着萧景琰。


“方才那药着实苦得很,这才压下去一些,如今又有些恶心了。景琰,再让我吃一瓣可好?”


萧景琰向来不知道怎么拒绝林殊的恳求,如今同样也没法拒绝梅长苏。


从前梅长苏还是谋士时萧景琰没少拒绝他的提议,这不是一件困难的事,为了卫铮霓凰他二人也曾有过争执,只是不知何时起,拒绝梅长苏变得越来越难。后来,梅长苏身份被识破,萧景琰便再也说不出“不”。


梅长苏不愿恢复林殊身份时他没能说“不”。


城楼上梅长苏请求出征时也没能说“不”。


萧景琰盯着梅长苏半晌,挫败地垂下肩膀,拿起橘子替梅长苏剥了起来。


“长苏,你也知道我向来不会拒绝你。”


梅长苏看着萧景琰低垂的眼眸,想起自己从前的“斑斑劣迹”。年少时自己顽皮,做了坏事总是求景琰替他背黑锅,萧景琰当真一次都没拒绝过。只是萧景琰怎会知道,年轻气盛的林殊哪肯轻易求人,不过是喜欢看他无奈的样子而已。


萧景琰剥下一瓣橘子递到梅长苏唇边,看着梅长苏张口咬下,正要收手,却被梅长苏握住了手腕。


梅长苏顺着萧景琰的腕子轻轻摸上来,将脸颊贴到萧景琰展开的手掌中,微微摩挲。


“我知道的,景琰,我一直知道。”


 


 


梅长苏的病症似有缓解,也不知是那一日蔺晨的药真的起了作用,还是如他所言吐几日便好。


萧景琰推开房门,梅长苏正歪在榻上读着书。


外头连续几日下着雨,天色晦暗不明,江上又有些风浪颠簸,梅长苏的病才有些好转想要赏赏江景,哪知天公不作美,只得几日都闷在房里。室内昏沉,梅长苏恹恹的倚在榻上,看着萧景琰脱下蓑衣,拂去身上的水汽。


“飞流他们在做什么?”


“也没什么,蔺先生带着他在折纸。长苏你怎的又在读书了?”


“外头气候不好,房里也没什么有意思的,左不过看看书写写字打发时间罢了。”


萧景琰走到梅长苏身旁,伸手探了探梅长苏的手心。


“蔺先生说了,少费神多休养,你这几日看了不少了,且歇歇吧。”


梅长苏拿起书又看了起来,状似随意地说道:“不过是一本游记,能费多大的精神,你也太小心了些。”


萧景琰掖了掖梅长苏的披风,“仔细等下又胸闷恶心。”


梅长苏翻了一页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并没有把萧景琰的话放在心上。


萧景琰看了两眼书册,起身将桌上的烛台移近了一些。


烛火昏黄,映在梅长苏半边脸上,晕开一道柔和的轮廓。梅长苏的眉目如画,此刻舒展开阔,低垂的眼眸里盛满了沉静温和。萧景琰其实一直不敢仔细端详梅长苏的脸,这张脸上的一分一厘都与林殊毫无相关,看着梅长苏的容貌萧景琰不由地就会回想起过去的林殊,想起二人分别的十载岁月。


或许是烛火太温柔,又或许是此刻的梅长苏看上去那么安适,萧景琰突然就有了勇气看清梅长苏的眉眼。


梅长苏眼神未抬,勾起嘴角问道:“好端端地做什么这样瞧我?”


萧景琰没有答话,伸手抬起梅长苏的下巴,轻轻在梅长苏唇边落下一吻。


这个吻很长,很轻,很温柔。萧景琰仅仅是将唇贴在梅长苏的唇上,没有口舌间的撕扯,只有唇上微微的厮磨。


轻如落羽,满是温情。


梅长苏没有催促,也没有拒绝,坦然地接受了萧景琰突如其来的一吻,并以深情回报。


半晌,萧景琰才起身回答梅长苏先前的问话。


“无事”萧景琰轻声说道,“只是觉得现下岁月如此美好。”


梅长苏笑着用书册敲了敲萧景琰的额角,“外头疾风骤雨,你哪里品出好来了?”言罢,却伸手摸上了萧景琰的眉尾。


“景琰莫不是年岁渐长,愈发多愁善感了。”


“不过一时有感而发。你我年岁渐长是真,所幸苍天待我们不薄。”


“越说越没头没脑了。”梅长苏将书册塞到萧景琰手里,“才说不宜费神,那你便念给我听吧。”


萧景琰坐到梅长苏身旁,榻椅窄小,二人只得紧紧依偎在一起。梅长苏将脑袋搁在萧景琰肩上,伸手将披风往萧景琰身上挪了挪,手搭在萧景琰腰间,手指一下一下地梳着佩玉上的穗子。


萧景琰环住梅长苏的肩,指尖捻起梅长苏一撮长发细细把玩,另一只手翻开书册,轻声念了起来。


“庸州之地,有兽曰蝥。蝥者,奇也。……”


梅长苏极爱听萧景琰说话,再平淡的事由萧景琰说出来都会变得美妙几分。只可惜萧景琰是个闷葫芦,从前话不多,如今更是沉默。


像如今这般相拥着说些话是从前根本不敢奢望的,能有今日,苍天果真待我们不薄。


梅长苏这样想着,竟也有了些睡意。


烛光摇曳,细雨清风。


还有景琰陪在身旁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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